鶖紅陌夏蟻裳披來永晝十七

空歲問茲年,昔妖安在哉?
對影紅裏見千秋,身似轉蓬正徘徊。

為什麼?聲聲自問,似是回首一生的省思。兩個人非為仇往,非為恨深,不過生死簿上爭名一席

你一身血紅,面有酡色,如同我年幼時對酒的嚮往;所以我想變成如酒一般的你

永歲飄零,一語成讖。

很多人喜歡說無情,真正的無情,你可知是什麽意思?無情不是寡情,而是這份感情,無人能懂。

此世無明,唯見永夜。

天崩地坼,戰聲歇,回頭萬里,故人長絕。

吾喚他曙晨,在毫無希望的黑暗中,唯一的光亮。

我末日十七這一生的願望,不是救世,不是滅世;僅僅是我在此,而你也在此。

我地冥,亦末日十七,只謝你一次,為那無數撕裂靈魂的晨昏,你的伴隨。

雙生之花─只有一支花莖,卻開出兩朵花蕾的奇異花朵,到了一定的成長階段,兩朵花蕾就會因為養分不足,進而互相搶奪,最後,雙生之花只會留下一朵,自競爭中脫穎而出,豔麗奪目。而爭鬥失敗的那株,則將枯萎垂死,自花莖之上脫落,一點活過的痕跡也不會留下。你我比起雙生,更像是完全相同的一人,將以襲奪對方,完成自己存在的意義。

无题

-連城卿-:

     


        最近东瀛的天气有点怪。


        这雨虽然不大却来的很急,街上来往的行人都急匆匆的加快脚步,寻觅着遮蔽之所。尘土与水混合的气味,女人呼唤孩童的呼喊,还有头顶上空闪过颇为明亮的电光,都在此刻交织在一起。


        这是只属于人世的感觉,平凡到近乎庸碌。


        真是太无趣了。


        御魂笑光辉方才从竹龙众府邸出来,皱着眉打开折扇象征性遮了遮雨水。他并不想同那些人一起挤在破破烂烂的檐下,怎奈何自己身上这件紫金羽织很是娇气,只得也小跑起来往回赶。


        哎呀,这种仿佛落跑的感觉,真是太让人火大了。他这么想着,脸上却浮起的阴恻恻笑意,让自己不悦的事情,总能找哪个倒霉鬼出气的:现在东瀛乱成一团,多少人死生正等他插上一手,正是借力的大好时机。


        嘛,这不也挺开心的。


        雨点渐大,这条巷子上已见不到什么人了,临近街道拐角处有棵颇为硕大的柳树,柔弱的枝条像被绞在一起的丝线,缠成奇怪的形状。


        而此时御魂笑光辉停下了脚步。


        空中依旧电闪雷鸣,偶尔打来短暂的光束照亮了树下阴影。几乎分辨不清的黯绿枝叶中,恍惚一抹金色轮廓。





        戮世摩罗刚被胧三郎捡走的时候还是重伤,那人算是够意思,不仅叫了身边亲信的大夫给他诊疗,还让他躺了许久以作恢复体力。那段时日他也是无聊,讨了许多东瀛本土的书籍在屋里,有纪年陈史亦有市井怪谈,他看了不少,先是为了收集情报,后来纯粹为了打发时间。一本一本看完,倒是每个字都记的清楚。


        在东瀛的古老传说中,雷雨天是妖怪喜爱出行的时候。如果在下雨时出行,极有可能碰上鬼魅所化的美人,若是有风流子没禁住诱惑上去贸然搭讪,便会被缠上吸去魂魄。


        看完这篇戮世摩罗简直笑出了声,虽说是骗小孩的故事,但古今无论何处,鬼怪之谈何不是人咎由自取?


        好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。


        那时他平躺着把书盖在脸上,眼前黑茫茫一片,这种时候最容易让人想起点什么。


        不过来到东瀛后他鲜少回忆从前之事,只想尽快解决这份麻烦人情回去争回他应得之物。


        往事不堪?笑话,他戮世摩罗算起账可是明明白白。


        他本自诩桀骜此生,一不敬鬼神,二不信仙佛,跳脱无常小半辈子,最后却被一个魔缚住了心魄。


        修罗国度,鬼玺,再征中原……


        多少日日夜夜,他对自己讲,一遍一遍的讲。


       “我答应过你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 如果说雨幕和树影模糊了视线,那他此刻的情绪却忽然翻涌起来,这种感觉是真切分明的,足够卸去长久以来虚浮在表面的假意伪装。


        这次是真碰上了一只“美貌妖魔”,还是专夺他命和心的那种。


        他也想过,如果来不及回去,那位尊贵的魔会不会来找他……这想法既恐怖又有趣,只是现在看来,一切肖想都在他面前土崩瓦解。


        戮世摩罗终是确定到不能再确定,无论是那轮廓精致精致的下颏,还是雨滴滑过的金色铠甲。


        那一定是,他最亲爱的,最心心念念的,妖神将。




        网中人是无谓风雨的,毕竟魔世的天气比这里还要更恶劣一些。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中,彼时他随先帝四处征战杀伐,多半都是顶着风霜雨雪。


       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把极锋利的剑,修罗国度的疆土就在他的锋锐下一寸寸的拓展,尽管昔年的峥嵘岁月在他的脑海已渐渐模糊,每当大雨降下,自己却总能回想起那些日子。


        修罗国度的强盛是必须的,因为在这片国土上坐镇的,是妖神将之号,网中人之名。


        而如今当他再次苏醒,看到的却是家国凋零,那个曾在分别时许诺他的小子,也一直没有回来。


        约莫是不争气的死了,他想,这又有什么不可能,只是就算如此,网中人也要寻到这小子尸首来讨个交代。


        何为交代?是何交代?


        他有些失神地询问着自己,没有答案。


        上空的树冠被风雨蹂躏地歪歪斜斜,似一潭浓郁翠墨,怎的也晕化不开。



        此时身后忽然有人走近的声响,或许早早就靠近了,只是刚才自己思索未有察觉。网中人思之至此,蛛毒已聚于掌心,却听那人开了口。


       “雨のわれまぼろしに近き身ぞ。*”


        听起来是个很低哑的声音,咬字颇为柔和,说的大概是东瀛的语言。网中人心下疑惑,随即转过身来。


        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人,身上紫色袍子被雨淋得透湿,手里拿着一把折扇。他看不清对方的眼睛,却恍惚感到了一道熟悉的视线。年轻人嘴边挂着笑容,又往前凑近了两步。


       “すごい雨ですね。”


       “你说什么?”网中人难得耐下心,面具下则是蹙起眉来。“无事就滚开。”


        那人依旧笑吟吟的,似乎并不紧张他散发出的威压,而再开口已是能听懂的语言。


       “我是说这雨,很大不是麽。”年轻人这次直接走到了他身侧站定,语气越来越轻快,“树能庇你,自然也能庇我。”


       “真是蠢辈,几条树枝如何能挡这么大的雨,吾劝你还是快快躲去那屋里,免得冻死。”网中人冷笑一声,随之动身欲走,而那年轻人竟然伸手搭上他肩膀,而当他提劲准备把这无知小辈震开时,那人忽的放轻了声音,凑去他耳边道。


       “此树的确无法避寒,而在这树下,你我遇上的是一样的风雨。”


       “在下御魂笑光辉,雨树为缘,请教阁下名号。”


       “……妖神将,网中人。”





*摘抄自日本俳句,原意是“春雨细蒙蒙,我身近幻影。”有改,可能不正确。​​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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